步入老年,意味著什么?身體機能下降,對世界的感知能力降低,對外界的一切都無動于衷,喪失求知的欲望,對人情世故了然,對世界淡然,或許,我們還能把更多的消極因素都歸于衰老。然而,卻有一位“老人”——或許我們不該把他稱作“老人”,因為他有著比年輕人更加旺盛的精力以及更加積極的人生態度。
他75歲時背起背包獨自到歐洲旅行;
87歲時以大學生的身份重返校園;
93歲時到醫院當義工;
98歲時取得碩士學位;
105歲的時考取博士學位。
當被人稱贊“活到老、學到老”時,他毫不客氣地表示:“學到老哪里夠啊!”105歲的他現在臺灣清華大學中文系旁聽,準備再報個博士班。年齡,對他來說從來都只是一個數字,因為從不把“老”當回事兒,這位普通的老爺爺,用一股狠勁、一份堅持、一種努力,做出了很多同齡人想都不敢想,甚至讓年輕人都自嘆不如的事情,他就是臺灣的全民偶像趙慕鶴。
1912年,趙慕鶴出生于山東省金鄉縣的一個地主之家,他深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,7歲入私塾,14歲時隨清朝拔貢趙朝儀學習鳥蟲體書法。18歲考入曲阜師范學院,抗戰期間曾到安徽阜陽第一聯合中學任教,抗戰勝利后于山東震華文學院就讀直至畢業。
1948年國共內戰,趙慕鶴因“黑五類”身份,從金鄉一路南逃至金門,幾次和死亡擦肩而過。40歲時,趙慕鶴到中國臺灣。
離家前,母親曾叮囑他兩件事:“家中已有妻兒,不可再結婚;欠債是最要不得的”。因為這份囑咐,趙慕鶴在臺灣過了幾十年的單身漢生活。
趙慕鶴66歲從高雄師范大學輔導中心主任的位置上退休。在同齡人都大呼“終于輕松了”,開始安享晚年的時候,他的心卻怎么也安不下來。
他的生活狀態,正如羅曼·羅蘭所說:“生活最沉重的負擔不是工作,而是無聊。”現在,105歲的趙慕鶴獨居在一幢老舊公寓的四層,依然堅持生活自理,每天自己買菜、做飯、洗衣,甚至拒絕別人的攙扶,因為“一靠別人,就老了”。
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
“說走就走”總是朝氣蓬勃又無所畏懼的年輕人的專利。然而,趙慕鶴75歲時卻有了去看看大千世界的想法。
年過七旬,沒有太多積蓄,英語就只會說Yes和No,年事已高又倔強地不肯報旅行團,趙慕鶴環游世界的“任性”想法著實把他的朋友們嚇了一跳。
面對朋友們的質疑,趙慕鶴呵呵一笑:“如果出國玩一趟要準備很久,要懂語言,要有錢,那我就三輩子都出不了國了。”出國,對于已經退休近十年,攥著大把時光的趙慕鶴來說,應該是多年的愿望,并非一時的沖動。
他想去尋找一個全新的世界,而非固守一個地方重復每天的生活。他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期待,又毫不恐懼,幾十年的人生經驗讓他深刻的明白:只要想做一件事,總能有辦法克服困難。
在歐洲的旅行中,趙慕鶴經常選擇夜班火車,這樣就能省下住宿的費用。為了省錢,他也會和年輕人一起擠青年旅社,睡在火車站的椅子上,蜷縮在電話亭里湊合。
這對于在戰爭年代走出來的人來說并說不上艱苦,但是幾十年安定生活,他并沒有形成驕奢淫逸的生活作風,甚至步入老年,也不肯享受安逸。
任性地成為背包客,是因為他有著引以為傲的資本——隨遇而安的瀟灑心態和隨處可棲的健康體魄。
走出國門,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語言障礙。不懂外語的趙慕鶴,便請人把一些關鍵信息寫成小紙條,再拿著紙條去買票、打車。
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,中餐廳成了最佳驛站,遇到困難,總有中國同胞為他解難。就算迷路了,他也沒有恐慌,反而機智地“跟著背包的人走,就能去好地方”。就這樣,趙慕鶴用6個月的時間,游玩了英國、法國和德國的很多名勝古跡。
當他神采奕奕地回到臺灣,朋友們驚佩他的勇氣:“當初就不怕回不來了?”“怕什么?大不就死在外面!”正是這置之死地的勇氣,為他的生命打開了新的天地。
求知求思,學無止境,志在千里
1998年,被趙慕鶴接到臺灣的小孫子要考大學了。因為成績差,小伙子急得直哭,不想考試了。為了鼓勵孫子繼續讀書,86歲的趙慕鶴決定和他一起報考大學。考試在即,他一頭扎進了書本中,遺憾的是,爺孫二人因為準備不足雙雙落榜了。
趙慕鶴勸孫子不要氣餒,“今年考不上,還有明年嘛!”他們馬上開始了第二輪備考,更加認真、努力地學習。這次,趙慕鶴毫無懸念地考上了空中大學文化藝術系,其孫子也順利考上了中華大學。
雖然拿到了錄取通知書,但朋友們說他不一定能拿到畢業證書。趙慕鶴淡然一笑,卻心存執念:能活到那天就能畢業。趙慕鶴開啟了老年學霸模式。
他每天騎著自行車去學校,從不缺課,唯一的一次遲到,是因為自行車和摩托車相撞了。“決定做什么事情,就要狠一點,否則做不成。”僅僅在課堂上用功是不夠的,當那幫孫子輩兒的同學玩游戲、談戀愛的時候,趙慕鶴卻在挑燈夜戰,復習功課。
努力沒有白費,風華正茂的年輕人都要讀六年、七年才能完成的課程,趙慕鶴用了四年就修滿128學分,在91歲那年成為全班第一個順利畢業的學生。
重新經歷了讀書學習的日子,趙慕鶴覺得自己頭腦更鄰靈活了,也不腰酸腿疼了,渾身都是勁兒。幾年后,朋友的兒子有意報考研究生,為了鼓勵年輕人學習,96歲的趙慕鶴又來勁了,再和小朋友相約考個碩士!
考試就在眼前,可趙慕鶴不怕,他足不出戶沖刺了3個月,順利考上南華大學哲學研究所。讀碩士的兩年間,家住高雄的趙慕鶴,每周搭車到嘉義上課,他依然沒缺過一節課,沒有拖延過一次作業。
兩年后,趙慕鶴以一篇關于中國書法“鳥蟲體”研究的論文獲得碩士學位。就連馬英九都不肯錯過他的畢業典禮,親自為他頒發“高齡碩士,不老樂活”的書法。98歲的他不僅是南華大學史上最老的研究生,還創下了吉尼斯世界紀錄,成為世界上年齡最大的研究生。
在學校,老師同學都盡量照顧他,但趙慕鶴從不拿年齡說事兒,他對小同學們很是親切、尊重,晚上住宿舍,會到學校社團看學生活動情形,學生也和他友好互動。
從教師崗位上退下來的趙慕鶴,對老師更是謙恭有禮,每次上課都要起立鞠躬,下課時向教授致謝。做論述時,即使有老師的特許他也不肯坐著,在他看來,“身為學生必須站著”。師生贊他是學校最美的風景。
老當益壯,躬行實踐,慈善助人
從14歲就開始學習書法,并且90余年筆耕不輟的趙慕鶴,寫得一手絕妙的“鳥蟲體”書法。幾十年來,他將書法義賣募得的千萬元巨款,一次次捐獻給需要的人們。
2011年,趙慕鶴的作品被大英圖書館看中,英國女王伊麗莎白親自發簽名函求收藏。2012年,趙慕鶴在香港成功舉辦書法展,并出版了自傳《悠游100年》,成為暢銷書作家。
由于不懂電腦,他的自傳只能口述,由他人代筆。不甘落后的趙慕鶴又學起了電腦。因為不懂英文,學起電腦就更加困難。他在客廳墻上,貼了一排毛筆寫的常用英文單詞,自學英文。
一位原高雄師范的同事到他的家中拜訪,看到墻上的英文和桌上的電腦,脫口而出:“老趙,你都要死了,還學什么電腦?”“可是,我現在還活著啊!”趙慕鶴說完,自己也笑了。
趙慕鶴一生致力于慈善事業,卻從沒想過要改善自己的生活,至今仍舊獨居在一幢老舊公寓中。這位百歲老人依然堅持生活自理,每天自己買菜、做飯、洗衣,甚至拒絕別人的攙扶,因為他覺得“一靠別人,就老了”。在歐洲旅行時,趙慕鶴曾借宿在自己的學生家中,他每天都把屋子打掃干凈再出去游玩,晚上則趕在主人回家前做好飯菜。
不僅正在生活上不依靠別人,93歲那年,趙慕鶴還做起了義工,每天騎自行車到醫院,照顧那些年紀比他還小的病人。這一做就是兩年,直到醫院覺得他年紀實在太大,極力“勸退”了他。
這是趙慕鶴的處世之道,也是他的養生之道。人不能閑著,多活動多做事,是保持身體健康和大腦靈活的根本。他從不去想怎樣延年益壽,只想活得愉快。活得愉快,就活得久一點。對他來說:“人生中唯一的幸福,就是不斷前進。
俗話說“人生七十古來稀”。對于趙慕鶴來說,他對生命的長度從來沒有過奢望,也始終抱著“生者寄,死者歸”的豁達心態,迎接美好,也承受變故。他從不忌諱談論死亡,早已寫好遺囑,并再三交代好友,到時不報喪也不發訃聞。
趙慕鶴嶄新的月歷上寫滿行程。至少,宿舍樓的院子每天都等著他打掃。他愛穿一件黃色法蘭絨格子襯衫,在晨曦下揮舞著掃帚。他的身后,磚塊已經開始脫落的墻上,爬山虎繞了一圈又一圈,努力攀爬,寂靜生長。
歲月無情,只爭朝夕,與君共勉
人生最可怕的從不是衰老,而是一顆自甘墮落、不再進取的心。現在的人,別說到中年,甚至很多人在二三十歲,就已經喪失了青春的活力,消沉而懶散。
到了中年,更是自我放棄,萎靡沉淪,龍鐘之態已現。不知不覺,多數人都淪落至“油膩的中年猥瑣男”和“肥膩的中年婦女”這個龐大的群體。
在心理學上,把青春期的自我成長稱之為“第一次生長”,是獲得獨立性的過程,但內在創造性不足。33-55歲的中年時期,被稱為“第二次生長”,是一個人在社會中有一定基礎后,充分釋放創造性的關鍵時刻,也是建構生存的內在框架的重要節點。
從這個意義上說,人生最富有創造力的黃金時刻正是中年,而青年則需要不斷地充實自我。唯有如此,才能在到老年時,不因碌碌無為而悔恨。
趙慕鶴的晚年成就了常人難以超越傳奇,看似不凡,其實是在踏踏實實地走一條平凡的人生路。愿我們都對世界充滿好奇,對生活充滿希望。路漫漫其修遠兮,唯有不斷的精進,才能越來越幸福。歲月無情,只爭朝夕。與君共勉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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